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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里的庄稼差不多都收回来了,剩下的农活就是砍高粱杆、黄豆杆和黍米杆,这些事,二黑和丁全两人能忙活开,赵西平就把雇的帮工遣散了。
“这都入十月了,在关外买奴隶的贩子怎么还没进关?”
隋玉纳闷,这次她在家,她做主要再买十个奴隶,五个用来照顾地里的庄稼,剩下的五个负责梳理棉絮。
“奴隶贩子去关外了?”
赵西平问。
“对,我在楼兰遇上的,小春红和柳芽儿她们就是从那个奴隶贩子手里买的。”
隋玉说,“他们消息挺灵通,赶的也巧,趁关外打仗,他们出关买俘虏或是流民。”
“也不一定是买,抢来的也不是没有。”
赵西平拍拍手上的灰,说:“走,回去了。”
隋玉应一声,她提起粪叉子在地上敲了敲,没脏东西了,她把粪叉子递给伸手的男人。
二人巡看的二亩地是上个月才买到手的,离客舍不远,在河流的西边,原来是块荒地,两年前被人买了去,开垦后养了一年,今年才种上一季庄稼。
土壤肥力不足,地买到手,隋玉和赵西平就张罗着施肥,发酵的猪粪、骆驼粪、鸡粪、鸡毛鸡骨、猪骨羊骨,她家最不缺粪肥,有望在明年棉花种下之前,把这两亩地折腾成良地。
开垦的荒地免交五年的粮税,最重要是不受农官的管制,想种什么就种什么,这是隋玉买下这两亩地最主要的原因。
溪流干涸,河道上只余一掌宽的细流,裸露的河滩在风吹日晒下干裂,隋玉踩上去跺一脚,一个浅浅的脚印烙下,河滩下还是软的。
十月的敦煌,晌午的日头还是有些许热意的,冬日的寒气还没飘过来。
而在绿洲的尽头,高山上已是大雪纷飞。
小崽跟大壮爬上客舍西边的坍塌废墟,这座废墟在风吹日晒下矮了近一尺高,土壤风化,上面寸草不生,倒是时有鸟雀在上面做窝,偶尔也有刺头母鸡飞上去下蛋。
二人赶走上面的两只母鸡,翻找一圈,手里的提篮里多了八个鸡蛋。
站在最高处凸起的土包上,小崽遥遥望着南边的天空,他们头顶是耀眼的太阳,而雪山之巅,阴云堆积,黑压压的一片。
大壮牢牢地扶着小崽,他对看天没兴趣,只觉得这上面风大,害怕风把他们两个吹下去了。
隋玉在身上蹭了蹭手,她屈起手指,用指节抵着下唇吹个响亮的呼哨,跟土垣上的小子打招呼。
小崽牵着大壮慢吞吞地走下废墟,跟在两只大黑狗后面迎了过去。
“不要扑上来,我身上臭臭的。”
隋玉提前说。
“我不嫌娘臭。”
说归说,靠近了,小崽慢下步子。
“你今天在家做了啥事?”
隋玉问。
“写了一板字,跟阿水姑姑一起给猫官和两只大黑狗梳毛,然后就去捡鸡蛋了。”
小崽掰着手指数,他忘了隋玉的嘱咐,一高兴就扑过去,一股粪臭味袭来,他立马退三尺远。
“不是不嫌我臭?”
隋玉笑。
小崽语塞,他支吾几声,只
能假笑糊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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