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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说过,我们都是一样的,还需要多说吗?”
他牵著她手往人行道走去,也就——一直握著了。
她看到他的动作,并没有挣脱,觉得他手心厚实又粗糙。
带著一点没来由的甜意,由他去。
“说说看你与我又有哪些『样』的吧。”
“你这是在对我感到好奇吗?”
好稀奇,她这麽一个拒人於冰山之外的人。
他微笑,心情好到有点晕陶陶,也有可能那陶陶然是来自於她身上的淡香味。
“是又怎样?”
她下巴一扬,挑衅地问。
“不敢怎样。”
他举起提著公事包的那一只手识时务地告饶。
“你大小姐想知道什麽,小的必定知无不言、言无不尽,滔滔不绝如土石流……”
夜茴很忍耐道:
“不必。
说重点就好,谢谢。”
言晏笑了笑,不再逗她了。
以平淡的口气简述他的家庭:
“我家曾经颇有田产,可以是彰化福兴乡一带的田侨仔,後来败在全民狂赌运动,也就是俗称『大家乐』的赌博上。
田没了、地没了,发财梦碎後,留下的是一间土瓦厝,以及大笔债务。
我们三兄妹从每天搭轿车上学的好命学生,变成得四处申请清寒补助的小可怜虫,靠著助学贷款与打工所得,我们总算把日子过下来了。
你会不会想问这一路走来,我的双亲在做什麽?”
他突然问。
她直接摇头:
“不会。”
“为什麽?”
他颇讶异。
正常人都会好奇才是。
“父母有养育子女的责任,但那并不代表他们有能力做到,或者有那样的认知。”
失职的父母太多,她为何该以为父母保护子女是天经地义的事?他这麽问才奇怪。
言晏因她眼中的漠然而止住这个问题。
明白到,也许她有著一对比他父母更差劲的双亲。
“总之,他们沉浸在家财转头空的恶梦里不愿醒来。
好几年之後,才开始放下身段去当佃农;有了微薄的收入,总是拿去签六合彩,成天幻想翻本,赚回一切。
幸好他们没敢学其他堂亲去向地下钱庄借钱,不至於增加我们三兄妹的负担。
现在,我得先还完所有的助学贷款,然後挣钱买间公寓。
这是我未来十年的目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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